2009年的一天,湖南某医院产房的走廊外,一名男子正焦急地徘徊着,从他那紧张的神态,和不住往产房门口张望的眼神,就能看出他即将成为一位父亲。
事实上,这名叫梁中南的男子早已做了爸爸,他和妻子刘兴莲已经拥有一个女儿,如今他们即将迎来第二个孩子,组成幸福的四口之家。
数个小时后,产房的门终于被推开了,一名护士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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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中南立刻迎了上去,满心期盼地询问妻子的状况,但当看到护士拉下口罩的神情后,他的心突然一沉,生出一些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护士带给了他一个堪比晴天霹雳的坏消息——大人一切平安,但孩子有些问题。
护士让梁中南做好心理准备,但当亲眼看到孩子相貌的那一刻,久候产房外本就疲累不堪的梁中南简直两眼一黑,腿都快软了——这到底是生了个人,还是一只猴子啊!?
湖南产妇生下“怪孩”
无怪乎护士说孩子有问题,根本无需做检查,一眼就能看出孩子的异常。
这根本不是一张正常新生婴孩该有的脸,反倒像一只红彤彤皱巴巴的小猴子。
护士称过孩子的体重后,发现这名女婴体重也远达不到正常健康的新生儿的标准,瘦小得可怜。
小女儿的怪异样貌瞬间让梁中南夫妇迎接新生命的喜悦荡然无存,刘兴莲苏醒后得知这一噩耗,也是难以置信地差点又晕过去。
孩子出生不久后的数个夜晚,刘兴莲都躺在床上默默流泪。
这个孩子的出生,注定要让他们的家庭陷入经济困境,比起这个,刘兴莲和丈夫更觉得对不起孩子,孩子长大后该怎么办啊?她还有未来吗?
刘兴莲想不明白,为什么第二个孩子会变成这样呢?
刘兴莲和梁中南家都住湖南农村,三年前经村里人介绍认识的,刘兴莲相貌清秀端正,梁中南常年劳作打工皮肤被晒得黝黑,五官也称得上端正英气。
婚后第二年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是个特别水灵可爱的女孩儿,取名梁亚梅。
两口子相貌都不差,小亚梅可谓是遗传了父母双方的优点,眼睛大皮肤白,当时村里老人看了这娃都笃定以后绝对是个大高个姑娘。
农村家庭普遍都想要两三个孩子,再加上小亚梅也渐渐长大了,也能分出一些精力,刘兴莲和丈夫就动了要二胎的念头。
当然,按照头胎是女儿再接着要二胎的普遍心理活动,刘兴莲两口子其实是希望能给亚梅生个弟弟最好,家里一儿一女算是圆满。
但如果是女孩,夫妻俩也同样喜欢,给亚梅生个小妹妹做伴也不错。
于是夫妻俩开始准备着要二胎,备孕了一段时间,刘兴莲就顺利怀上了,小两口都高兴得不得了。
按理说,怀孕之后都是要做定期产检的,但农村地区普遍很少有这方面的意识,村乡镇的卫生院也没那设备条件,所以很多农村孕妇做一次产检就得大老远往县里跑一趟,非常不便。
而且产检的项目多,费用一般也不低,所以很多家庭就是能省则省的心态,不愿意花那个钱。
有限的经济能力,加之地区观念的淡薄,所以如果头胎顺利,很多二胎家庭对常规产检也就根本不重视。
刘兴莲也是如此。
因着怀头胎时,刘兴莲从怀孕到生产都没受什么折腾,基本没往医院跑过,而且家里条件充其量也就一般——以前也没听说过村里谁家孕妇有条件三天两头去产检,从怀上到生下来没去过几次医院,娃生下来还不是照样好好的?
刘兴莲自认没那么娇气,她从小干活,身体年轻结实底子好,又有过生产经验,所以怀二胎时心态是比较放松的,挺着个大肚子一边忙里忙外做家务,一边拉扯大女儿,也就这么过来了。
不过,其实悲剧的发生并非没有预兆。
刘兴莲怀孕大概七个多月时,某一天突然觉得腹部剧痛,她吓坏了,生怕肚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赶忙去了镇上的医院挂了妇产科。
医生给她做了检查后,觉得不太对劲,告诉刘兴莲,她腹中孩子似乎不太符合七个月胎儿的大小,要小很多,以防万一,还是建议刘兴莲去大医院再查一查。
但医生的这番提醒却让原本一颗心都提起来的刘兴莲稍微松了口气。
来的路上可把她吓坏了,担心孩子出问题,但如果胎儿只是偏小的话,她觉得问题应该不大,她怀头胎时也是这种情况,肚子不算很大,看不出实际月份,但后两个月肚子就高高挺起来了。
刘兴莲觉得应该是自己平时太操劳了,饮食也一般,母体营养不良,所以胎儿发育得也不好的缘故,想着回去多休息,补补身子,也就正常了。
只是她的想法过于理所当然,一次疏忽的代价却是沉重而惨痛的。
怀孕时没吃过的苦和疼,仿佛尽数攒到分娩那天了,生产时的刘兴莲疼得够呛,等再醒来,便是惊天噩耗。
孩子只有两斤重,33厘米的身高,哭声也跟猫儿似的微弱,医生说这是羊水偏少导致的窒息,以后智力发育可能也会出问题。
更让刘兴莲崩溃的是孩子的相貌。
当三岁的大女儿跑进产房,看到襁褓里的小妹妹,给吓了一跳,大喊道 :“妹妹是个小猴子!”
小孩子不懂掩饰自己的情绪,偏偏这童稚之语深深刺痛了刘兴莲本就悔恨脆弱的心。
两边亲戚也都觉得刘兴莲生了个“怪胎”,长得跟猴子似的,不吉利,还有人劝刘兴莲悄悄把这个烫手山芋扔了,毕竟还年轻,以后再要一个就是了。
但这个孩子就算是畸形,也是刘兴莲怀胎十月的亲骨血,刘兴莲再心痛,又怎么舍得不要她。
最终,她顶着来自身边亲戚和外面人的异样目光和议论,坚持把小女儿留了下来,并给她取名叫“小小”。
她还抱着一丝希望——或许小小只是发育不良呢,说不定以后长大长开了就好了呢?
为了搞清楚小小到底生的什么病,刘兴莲和丈夫带着小小去了重庆市一家儿童医院。
专家告诉他们,小小这种情况并非发育不良那么简单,她患的是一种名叫“鸟头儒综合症”的罕见疾病,这个病的症状是出生时体低于正常婴儿,头面部畸形,头小,眼珠突出且过大,鼻子尖大呈钩状,头面部像一张鸟脸。
以上这些全跟小小的情况对得上。
而且这种病在全球都极为罕见,目前没有治愈的可能。
专家的话令刘兴莲和丈夫绝望了,他们原本想着就算小小长得奇怪,也要好好抚养她长大成人,但现在就连这一最微不足道的愿望都无法实现,因为专家告诉他们,得这个病的孩子没有长寿的,从小就停止发育,不会再长大了。
马戏团欲出钱买下“猴孩”
和同龄女孩相比,小小显得异常娇小,五官比例也十分奇怪,尖嘴猴腮,黑眼珠子大得出奇,几乎占据整个眼眶。
“不像个正常小孩,像只小猴子。”
这是很多人看到小小后的第一印象。
小小四岁时,刘兴莲拿皮尺从小小的头量到脚,又将她抱到电子秤上,小小兴奋地坐在秤上乱扭,一旁的刘兴莲望着屏幕上的数字却感到浓重的悲哀。
因为小小的身材只相当于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医生检查后作出诊断,认为小小的身高很有可能永远停留在目前的57厘米,不会再长大了,说话、行走这些其他小孩都能正常进行的生长活动,都不会发生在小小身上。
自从小小出生后,刘兴莲自己没有勇气,也怕孩子受到外界的异样眼光,所以很少带她外出。
直到她被医生骂醒。
那次小小生病发高烧,刘兴莲不敢带孩子去人多的大医院看病,只好去了庄里的卫生所。
却没想到那里的医生非常生气,指责刘兴莲对孩子不上心,这么小的孩子发高烧,一点并发症就能要了命,还不往大医院送,搁家里藏着瞒着,有什么好为难的?如果当妈的自己都接受不了孩子的缺陷,孩子以后又怎么有勇气生活?
刘兴莲被医生训得抬不起头来,她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此前一直是为了自己的自尊,而剥夺孩子接触外面世界的权利,错得离谱。
从那之后,刘兴莲就决定经常抱小小出去走走,看看外面世界。
刘兴莲第一次将小小抱到镇上是去赶集,当母女俩走进人群视野时,集市上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被刘兴莲怀里那个像小猴一样的女童吸引了。
不论是路边卖菜卖水果的摊贩,过路的年轻姑娘,还是赶集买菜的大爷大娘都围过来了。
“这孩子怎么长成这样啊?”
“老天爷,快看,跟小猴儿似的。”
......
对于周遭人群或惊讶或害怕的异样目光,刘兴莲茫然地抱着小小,只好用一句“孩子生下来就是这样”含糊带过。
那一天,母女俩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被人群围观了一个多小时,脱不开身。
母女俩去餐馆吃饭也会被围观,客人饭都不吃了,围过来看“猴娃”,吓得小小大哭不止,餐馆老板觉得耽误自己做生意,不由分说就要刘兴莲赶紧带孩子走,不要在自己店里堂食了,打包带走回家吃。
还有一次,刘兴莲抱着小小出门打车,司机看到她怀里的小小面色就变了,二话不说直接拒载。
刘兴莲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小小奇特的外貌,但她内心也很悲哀无奈。
小小虽不会说话,却很敏感,对外界情绪有一定的感知能力,有时遭遇一些恶意歧视与嫌弃,小小都会变得异常躁动不安,甚至哭闹不止。
老梁家有个“猴娃”的消息传遍了附近村庄,最先找上门的却是马戏团,马戏团最喜欢这种怪模怪样的小孩了,用于表演很吸睛挣钱,于是找到刘兴莲,提出要以五万元的价格买走小小。
刘兴莲怒道这是自己的孩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能卖来买去的小猫小狗,为了几万块钱就把亲生孩子卖给别人当猴耍,那不是母亲,不是人,而是畜生才会干的事!
一向温和柔弱的刘兴莲大发雷霆,直接把马戏团的人灰溜溜骂跑了,再也没敢上门。
袖珍女孩现状
从这个特殊的孩子出生的那天起,刘兴莲一家就注定要经受着无法摆脱的外界注视,有说不尽的心酸,也有难堪,但也有幸福和欢乐。
小小虽有缺陷,她的家人却非常爱她,父母和姐姐都很呵护这个脆弱的小女孩,就连姐姐亚梅,也在父母的教育下,知道妹妹生病了,需要更多关爱,也积极承担起做姐姐的责任,爱护着小小。
亚梅只比小小大三岁,却宛如小小另一个母亲,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怀,给她喂饭穿衣。
在学校里听到有男同学嘲笑自己妹妹,护犊子的亚梅也会立刻反击 :“她不是怪物,只是生病了!”
亚梅是真的很爱自己的妹妹,2013年,刘亚莲一家人被邀请上了一栏名为《幸福来敲门》的节目,节目上,主持人问亚梅有什么愿望。
梁亚梅声音清脆地道: “让妹妹当公主!”
主持人笑问为什么要把妹妹变成公主呢。
梁亚梅表示,自己以前看过一个叫拇指姑娘的故事,最后拇指姑娘就变成了公主,嫁给王子,而妹妹也跟那个拇指姑娘一模一样。
最终节目圆了亚梅的心愿,将四岁的小小打扮成穿着雪白纱裙,坐着南瓜马车的公主。
从出生到现在,小小一直在家里备受呵护,享受着成倍的关爱,因为专家曾说过,得这个病的人寿命极短,所以刘兴莲并不知道他们跟小小的缘分能有多久,这个时间也许不会长,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有限的时光里,好好照顾这个不幸的孩子,并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奇迹似乎真的出现了,距离上电视节目已经过去了数年,原本被预言会早夭的小小,却一直顺利长到了2023年。
现如今是流量为王的自媒体时代,刘兴莲和丈夫梁中南也在社交平台上开通了账号。
但刘兴莲和梁中南却并没有任何利用小小博取关注和流量的打算,也不带货,只是像最平常的父母一样,定期将记录下的小小日常生活上传到平台上,时常配文“愿宝贝们无忧无虑健康快乐地成长”,尽显对女儿的疼爱呵护,也让很多网友得以一同见证着小小的成长。
2023年的小小已经是14岁的小姑娘了,虽然她还是没能像正常女孩子那样发育长大,依旧瘦小怪异如一只小猴子,却还是很活泼健康。
梁中南账号视频经常能看到小小到处撒欢的身影,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被父母打扮得干干净净粉粉嫩嫩。
尽管从周边环境可以看出,他们一家人这么多年来从没离开过湖南农村老家,家境依旧清贫,乡下环境也不算很好,但小小的穿着永远是整洁干净的,脸上带着不谙世事的纯净无忧笑容,一看便知被父母养得极好。
梁中南最新一条视频是在5月5号,这一天也是小小14岁的生日,刘兴莲和梁中南给女儿买了一个大蛋糕,上面点满蜡烛,小小的头上还戴上了寿星帽,家人们都在旁边拍着手给她唱生日快乐歌,小小在蛋糕前兴奋得手舞足蹈。
很平凡温馨的场面,令人深受触动,无论小小什么样子,她都是父母最心爱的掌上明珠,父母给了她生命,也给了她无与伦比的幸福。